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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摸到了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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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裏,梁文道已經發現薛義鵬他們遇上了麻煩,立時命令機槍組朝著俄國人的汽艇開火,然而,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來他們的位置就暴露了,嗵嗵嗵,俄國人的艦載炮開火了,幾發炮彈隔著遙遠的江面就幹了過來。

竹林瞬間被打著了,加上那晚又有風,火借風勢,越燒越旺,而那些臨時挖掘的掩體根本經不起炮彈的轟炸,一個波次的轟炸下來,掩護組幾乎傷亡過半。

炮彈把餘下的兄弟炸得暈頭轉向,只要機槍一響,就有炮彈立時飛來。

梁文道無論如何不敢再讓兄弟們開火了。

掩護組的火力一被壓制,俄國人的汽艇更是有恃無恐追著薛義鵬他們屁股打。更為要命的是,就在大家拼命朝著岸上游動的當口,突然打左側又追上來一艘汽艇。

實在沒轍了,薛義鵬帶著一排的兄弟朝著江面上一處光線最暗的水域游了過去。

一口氣游出去不知道到底有多遠,反正直到所有人都累得四肢發軟,一動不想再動,俄國人的汽艇才停止了追趕。

江面上終於又恢覆了平靜,大家這才慢慢地朝著岸上游。

“這是哪兒班長?”

已是深夜,穿著濕衣服,叫夜風一吹,所有人都凍得上下牙關直打架。

薛義鵬也懵了,望著四周看了半天,也沒分辨出這兒到底是什麽地方,哆哆嗦嗦地掏出指南針,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指了指前方,說,“咱們朝這個方向走。”

結果隊伍跑了不到半裏路,跟一隊巡夜的俄國人遭遇了。

那是一片空曠的田野,此時月亮已經下去了,整個世界被一層霧蒙蒙的水汽籠照著,周圍的事物看上去若隱若現,眼前是一大片棉花地,左側是一條小河,右側是一條土路,在小路的盡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小村莊,穿過棉花地是一個丘陵,上邊長著茂密的灌木叢。

兄弟們剛沖出樹叢,就發現對面有一隊人走了過來,對方也發現了他們,喝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不好,是俄國人。”

薛義鵬大喊,“散開,準備戰鬥。”

一排的兄弟馬上分成兩組,跳進路兩側的籬笆叢裏。

話音未落,一排密集的子彈就打了過來,雙方立時展開激戰。

由於薄霧的籠照,可視度很低,五十米之外的東西幾乎是一團模糊,辨識不清。前幾分鐘的戰鬥等於是瞎打了一陣,雙方各有傷亡,幸虧有籬笆擋著,一排的傷亡不大,一個兄弟被子彈打中了前額,當場犧牲,兩個兄弟受了輕傷。

薛義鵬知道這樣僵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沖著躲在路另側的關肅等人打了打手勢,幾個人會意,將身子一縮,借著籬笆的掩護,從左側開始向俄國人的後方迂回。

薛義鵬萬沒想到這夥俄國人精得跟猴似的,還沒等關肅他們迂回成功,對方已迅速撤退,眼瞅著煮熟的鴨子要飛,一排的兄弟們心裏不甘,發一聲喊,追了上去。

前邊是一個村莊,那夥俄國人被追得慌不擇路,由一個曹長帶著一頭紮了進去。

一排的追擊速度果然了得,幾乎是俄國人前腳剛一進村,一排後腳就已追到村口。

薛義鵬他們沿著入村的那條土路展開隊形,剛要往裏沖,就遭到對面俄國人交叉火力的瘋狂射擊。

俄國人的兩挺機槍形成犄角之勢,相互支撐,密如爆豆的子彈把路口死死封鎖了。

那是一個不大的菜園子,裏邊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薛義鵬就躲在一個南瓜架下邊,在他的左腳處,趴著於周紳,正對著村口的機槍開火,一顆流彈擊中了一根南瓜藤,吊在架上的一個足有二十斤的大南瓜正對著下邊於周紳的後腦勺就砸了下去,幸虧薛義鵬反應快,一抻手,半空中接住了那個大南瓜,嚇得於周紳直摸後腦勺。

隔著瓜藤,薛義鵬看清了,俄國人的一挺機槍架在一棵歪脖子大樹的樹杈上,另一個架在一個土崗上一片籬笆叢的後邊!

薛義鵬拍了拍於周紳的肩膀:“我上去搞掉俄國人左邊的那支機槍,你負責掩護。”

於周紳點點了頭,薛義鵬匍匐著穿過一個豆角架,滾進一個僅能容下一人的排水溝,沿著溝底一直匐匍到那個土崗的拐角處,在一片草叢裏停了下來。

薛義鵬輕輕地撥開草叢,借著機槍噴出的火舌,就看見了俄國人的位置,觀察了一會,感覺沒有什麽異常,又開始順著土崗的一側迅速地向上爬去,再擡頭,已到土崗的頂部,其中一個俄國人機槍手的一只腳就在眼前,觸手可及,薛義鵬一只手反握了匕首,一只手突地抓了那俄國人的腳脖子,猛地往下一拉,那俄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嚇得臉如土色,大張著四肢,歇斯底裏地狂叫,那聲音跟殺豬一樣,極其刺耳,幾乎就在兩個人剛一照面,一道寒光,薛義鵬手裏的匕首已經捅了出去,俄國人動彈兩下,一伸腿,死了。

另一個負責給機槍送彈的俄國人終於緩過了神,抓了槍剛要撲上來,薛義鵬一個漂亮的甩手,匕首飛了出去,奇準無比,一刀封喉,俄國人木樁似的一頭栽倒草叢裏。

薛義鵬撲上去,將機槍口一調,朝著僅有一路之隔正騎在樹權上向一排射擊的另一組俄國人掃了過去。

這一情況來得太過突然,俄國人壓根沒一絲防備,立時被打成了麻蜂窩,慘叫著從樹杈上跌落下來。

火力網一被撥掉,一排的兄弟風一般就沖進了村子。

關肅腿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跑起來了的樣子很可笑,一下高一下低的,可速度依然很快,一個俄國人朝他開了一槍,子彈有點偏,擦著他的帽沿就飛了過來。

關肅一個側翻,人就到了一堵斷墻的後邊,俄國人從窗戶後邊擡出了頭,關肅的突然消失令俄國人很不爽,他想找到關肅,再補上第二槍,沒想到他剛微微露出頭頂,就被關肅搶占了先機,砰的一聲,子彈就射了出去,穿透頭盔,打中前額,俄國人一頭栽倒在窗臺上。

於周紳抱著機關槍掩在一堆谷垛後邊,在他的正前方十幾米處是一間小土房,其中的一面墻已經塌了,剩下的半截有一米多高,謔謔牙牙的,看上去像一段鋸齒,在中間的一個豁口上伸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還在不斷地移動,那是一個俄國人在搜索射擊目標。

於周紳貓著腰,悄悄地從谷垛後邊一滾就到了一棵大樹後邊,然後開始低姿匍匐,很快就到了那段斷墻下邊,在這樣一個射擊死角,俄國人的子彈無論如何是夠不著的,或許墻後邊那個長久搜索無果的俄國人也感覺到了墻下的異常,就小心翼翼地探出上半身,試著往墻下看,結果剛一露頭,就被於周紳一把抱住了脖子,使上了吃奶的勁往下一拽,俄國人就連人帶槍從墻裏被拖了出來,在著地的瞬間,俄國人猛地一掙,滾了出去,嘴裏在那不斷罵著,俄國人抓了槍,就要從地上爬起,就在他剛要起身的一剎那,情急之下的於周紳已經掄起了槍托,咬著牙就砸了上去,砰的一下,俄國人的腦槳都出來了,流了一地。

薛義鵬帶著楊文博幾個兵向一座房屋摸了上去,那房屋建在一片土崗上,一個俄國人正隔著門縫朝外觀察,被掩在草叢後邊的薛義鵬看見了,一個長點射就打了過去,俄國人被打中,那扇木門咣當一下被撞開,俄國人的頭就栽在前邊的石階上,上邊立時盛開一朵血花。

薛義鵬一打手勢,幾個人迅速散開,包抄了上去。

餘下的俄國人轉移到一個較大的房間裏,隔著門洞和窗戶開始朝他們開火。

楊文博已經摸到了一個窗戶下邊,一個趴在屋頂的俄國人發現了他,舉槍就打,由於位置太特殊,彈道太高,子彈就挨著楊文博的頭頂飛了過去。俄國人的位置由於這一槍就暴露了,吳天亮端著槍掩在一堆碎瓦礫後邊,槍口隨著視線正移動,發現俄國人的他突然將槍口一調,一扣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就幹了過去,屋頂上的那個俄國人被擊中,子彈產生的強大動能直接把他從屋頂上撞了下去。

薛義鵬端著槍沖到了門口,飛起一腳就踹了上去,結果木門竟蚊絲沒動,相反薛義鵬差點沒被木門彈飛出去。

門被俄國人從裏頂死了!

此時,其他各處的俄國人已經被一排的兄弟們基本肅清,各組都陸陸續續地朝著這幢大房子圍了上來。

看來房間裏的俄國人也鐵了心死戰到底了,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從房子的不同位置伸出了出來,長短槍一齊開火,把一排的兄弟死死地壓在了臺階下方。

眼瞅著就這麽一小撮俄國人,這麽近的距離,卻久久攻打不下,薛義鵬急得眼睛都冒火了。

所有人都看他:“怎麽弄班長?怎麽弄班長?”

關肅大罵起來:“都他媽別問了行嗎,班長已經夠煩了,怎麽辦怎麽辦,拿頭撞!”

一句話提醒了薛義鵬:“對,撞門。”

“啊!真拿頭撞啊?”

薛義鵬說,“其他人原地不動,關肅於周紳你們跟我來。”

幾個人跟薛義鵬跑到一個土房子前邊,那房子經過這場激戰,四面墻有兩面被打塌,一根碗口粗的頂梁四仰八叉地在地上歪著。

薛義鵬指了指:“把它刨出來。”

不一會,一夥人扛著那根大梁就沖了過來。

隨著薛義鵬一聲“撞。”圓木的一頭照著木門就砸了過去,嗵的一聲,門沒倒,墻上卻嘩嘩地落下了一層土。

“再撞!”

光哧,又一下,還沒倒。

俄國人的機槍響了,一排的兄弟立時展開反擊,掩護薛義鵬他們繼續撞門。

子彈雨點似的嘩嘩打來,顧不上這些了,最後一次,“撞!”薛義鵬聲廝力竭地喊了一聲。

一隊人冒著槍淋彈雨,抱著那根圓木喊叫著又沖了上去。

伴著一聲悶響,木門終於被撞開了,一排的兄弟精神立時大振,發一聲喊,潮水般就湧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一場暴風驟雨似的混戰,大刀亂砍,槍托亂砸,手榴亂炸,殺人的被殺的全都亂喊一氣,能傳出好幾裏地遠,聽得人毛骨悚然。

混戰的結果是屋裏的俄國人一個活口都沒留,悉數被亂刀砍死,那場面血腥得叫人看了,頭發根都發炸!

的直接攻擊開始了……

天近拂曉。

一排翻過了一個土包,眼前是一片窪地,到處是齊腰深的水草。

於周紳朝周圍看了看:“班長,咱們這是走到哪兒了?”

薛義鵬翻天地圖,又看看了指南針,指了指了地圖上一個位置。

幾個兵拱過頭看,吳天亮說,“照這麽說,咱們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了。”

薛義鵬點點頭。

下了坡,是一條不寬的小河,上邊有一座石橋,石板塌了一半,大家只有借著那斷了的半拉子石板跳到河的對面,上了岸是一條很窄的小路,再上坡就拐進了一片樹林。

剛進樹林,薛義鵬突然感到眼前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定眼再看,幾個黑影一晃就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邊消失了。

“不好,有人。”薛義鵬一舉拳頭。

隊伍迅速呈戰鬥隊形閃開。

於周紳看了看薛義鵬,薛義鵬點點頭,於周紳就朝著對面喊道,“站住,誰在哪兒?”

沒有回應。

“再說不話,可他媽的開槍了!”

噠噠噠,沒等一排開槍呢,對方就掃了來一梭子。

“媽的,是俄國人。”

“準備戰鬥。”隨著薛義鵬的命令,所有人已將步槍的保險扣打開了。

樹林裏光線很暗,可薛義鵬還是看清了,不錯,是俄國人。

一個俄國人從一棵大樹後邊悄悄地探出了頭,想觀察一下情況,卻被薛義鵬一個點射打中了眉心,身子貼著樹桿就歪了下去。

雙方立時展開激戰。

一排的一個兄弟不幸中彈犧牲了,而俄國人被一排打死了四個,餘下的俄國人見勢不敵,立時後撤,薛義鵬本不想戀戰,可排裏的兄弟被俄國人打死了,這下激怒了他,手一揮,“媽的,追,全殲了這些狗日的。”

餘下的幾個俄國人終於沒有逃出一排的手掌,在剛要翻過土包的時候,被於周紳帶人抄小道截住了,剛要返身,薛義鵬帶著其他的兄弟從後邊殺了上來,一通亂捅,三個俄國人被捅死在半坡,屍體滾到了坡下的一片水草裏。

就在大家為這次小小的勝利高興之時,薛義鵬卻陷入了沈思,自言自語地道:“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小股的俄國人出沒?”

突然,於周紳驚喊了一聲,“班長,俄國人的騎兵。”

薛義鵬馬上命令兄弟們趴下。

薛義鵬爬到土包的後邊,微微露出頭向外觀察。

俄國人騎兵的速度很快,踏起漫天的煙塵向西北一拐,被一個土包給擋住了。

“追上去。”薛義鵬一揮手,一排的兄弟從土包後邊一躍而起,抱著槍撒丫子沖過一片水草地,眨眼工夫又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土包後邊趴下,這下又可以看見俄國人騎兵了。

眾人的視線被俄國人騎兵就這樣牽引著快速地前移,突然,前邊偏左方向,閃出一片起伏較大的丘陵,騎兵沿著丘陵下邊的一條小路鉆進了樹林裏,一晃又不見了。

此時,天色漸亮,視線也變得開闊起來,薛義鵬目光右移,他又驀然地發現了一個新的意外,那是俄國人的通信兵。

“這他娘的是個什麽地方?”

薛義鵬展開地圖,查了好久,地圖上關於這片丘陵是一片空白,難不成是俄國人的一個指揮部?

於周紳也不太當回事情:“媽的,管他是不是,摟草打兔子,有沒有棗都掄它地桿子再說,行,就打,不行,大不了,咱們就跑。”

關肅有點不大相信,說,“不會吧,咱們排能走這麽大狗屎運?真要是俄國人的指揮所,把它一窩端了,那可發大了。”

薛義鵬說,“這個真不好說,俄國人的這個位置選得鬼得很,地形高,又有灌木叢和藩籬擋著,縱便是指揮所,不潛入也根本發現不了,不過從這些騎兵和通信兵來看,可以肯定地說,這兒一定是俄國人一個很重要的集結點。”

“潛入?可怎麽潛入呢?”

大家一下犯愁了。

從一排兄弟身下的這個土包子到那片丘陵之間是一片開闊地,有一些草叢,但很矮,根本隱藏不了人,加之光線漸漸放亮,從正面潛入根本不可能。

薛義鵬的眼睛在快速地游弋,看著看著,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所及,那是一個海泡子,裏邊長著一人多高的水草,一直延伸到那片丘陵的根部。

薛義鵬一下計上心來,一招手,關肅於周紳等人就圍了上來,薛義鵬在大家耳邊低語了一番,交待他們如此這般這般。

眾人聽完,皆點頭。

二班的兩個兵被留在土包後邊,用一挺機槍掩護接下來的潛入行動。其他人馬上行動,從土包的根部開始朝著那個海泡子匍匐前進。

水溫很低,可在這個扣人心弦的關口,也沒誰能顧得上冷了,隊伍一字排開,借著水草的掩護,游動中盡量動作很輕,不弄出動靜,悄無所息地向著那片丘陵地摸近。

一切還算順利,兄弟們終於安全地游到了丘陵的邊兒上。

薛義鵬輕輕地撥開了眼前的水草,剛微微地探出頭,幾個俄國人哨兵突然從一側走來了過來,嚇得薛義鵬立馬將頭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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